谭无双

你只是,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乐不死你24H|00:00】我们的三生

~全文7k+

 

~施岁与x陈疆易

 

~“陈疆易死去的时候,施岁与并没有哭。

 

~相信我,真的有甜。

 

 

 

 

 

停城这个冬天,遍布着白色的纸花。

 

哀乐遍布,黑白色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主色调,因为全城的人都知道,施家大儿子最爱的男孩子,停留在了2004年1月20日,除夕的前一天。

 

凄凄惨惨戚戚,年前的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万家灯火透亮,长廊上窸窸窣窣的路灯还在尽职尽责的工作着。

 

施岁与就在大年三十的当天,坐在时时闪烁的路灯下,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把它小心的揣在自己的羽绒服里,低着头:

 

“阿疆,你怎么还不回来。”

 

“除夕了。”

 

人们都说,陈疆易死去的时候,施岁与并没有哭。

 

 

 

 

 

陈疆易笑着讲解了许许多多的趣事,看着车上昏昏欲睡的乘客们,抿着薄唇道,“大家也都累了,等快到景区的时候我再给大家讲有趣的东西。”

 

说这就放下了车载话筒,静静靠着车厢休息,看着车辆慢慢穿过卡拉麦拉自然保护区,茫茫戈壁,游客也没了看的心情。

 

“叮——”,陈疆易刚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手机微信就蹦出来一条消息:

 

是施岁与发过来的,“阿疆,别闹了,迅速回停城。”

 

没有一个表情包,陈疆易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并不打算搭理施岁与。

 

不到一分钟,电话再次直接响起,“陈疆易,你最好能赶快出现在家,别逼我亲自去揪你回来。”

 

陈疆易浅浅笑了一声,并未打扰到其他乘客,“我还在戈壁滩上,你要我跑回去?”

 

思绪又回到了第一次在施岁与车上,发现副驾驶座位挪动过的前几个月,这辆车子是他的私人车辆,除了施岁与本人和陈疆易,是不会有第三个人的。

 

那天晚上,陈疆易在床#上搂着施岁与的脖子,在他耳边呢喃,“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施岁与身体一僵,反过来把陈疆易抱了抱,“傻瓜,瞎说什么呢,我只喜欢你。”

 

陈疆易没再多说,抵触的往床的边缘又靠了靠,背过头不再理他。

 

施岁与伸手抱住他的背影,在脖颈上轻轻啄了一口:

 

“别想了,赶快睡,明天还等着吃你做的早餐。”

 

第二天陈疆易是听着关门声醒来的,光着脚在毛毯上走到落地窗前,施岁与刚下楼,车前等着一个清秀的男孩子。

 

施岁与上前摸了摸男孩儿的头,看着男孩儿进了副驾驶的座位才转身开车。

 

陈疆易轻笑,他生的好看,长长的头发许久没有经过修剪,略带着这个冬天干燥的气息耷拉在眼眸上方,遮住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施岁与再次回家的时候,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就想往陈疆易身上扑。

 

陈疆易侧着身子躲了过去,施岁与扑了个空,在原地呆愣了几秒又去扯他的衣角,“阿疆,我好累,让我抱一下。”

 

陈疆易依旧环着手,静静的看着他耍酒疯。

 

施岁与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炮仗,猛冲上去就抓着陈疆易的衣领,把人往床上丢了过去,松了松领带,嘴角带着浓浓的讥笑,“怎么?在一起四年了,这会不愿意了?”

 

“我在外拼死拼活,就是为了挣钱给你更好的生活,如今回来了,给我演死人?”施岁与见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出口的话越发恶毒和刺耳,衬衫的第一个袖口解开,就欺身而上,毫无章法的去吻陈疆易的脖=颈,胸)膛。

 

陈疆易浑身突然颤栗,挣扎了几下反而被他强行压住了手腕,转而释然,“是啊,施总挣到钱了,需要什么样的男孩子没有?”

 

“能看的上我这四年的老面孔是不是已经是荣幸了?”

 

施岁与定定的看了陈疆易数十秒,嘴唇都在不停的颤抖着,整座公寓的低气压被发挥到了极致,没有一个人讲话,却又尴尬至极。

 

呆楞了不长时间,施岁与再度揪着陈疆易的后衣领,将人反手就转了个个儿,死死的把陈疆易的脖颈按在床上,扯了人的腰带就动手抽,皮带的破空声倏然而下,兜圆了臂膀抽下来“啪——”一声。

 

在寂静的公寓中显得刺耳的很。

 

“你陈疆易到底在说什么屁话,你要是腻了我早说,”施岁与另一只手并没急着打,伸手扯了陈疆易的裤|子,连同里|裤扯了个干净。

 

陈疆易生的白皙,一皮带抽的,便是身后二尺宽的一道红印。

 

“你早点离开这个房子便是,赖在这里做什么。”

 

 

 

 

 

陈疆易是个导游,施岁与嫌他工作太长时间不沾家,便索性让他辞了工作安安心心的呆在家里享福。

 

可谁也都知道,从他正式住进这座公寓时,一旦施岁与不要他了,他便再无处可去了。

 

陈疆易脖颈被按的生疼,挣扎几番无用后无力的贴在柔软的床面上,细长的双眼无神的盯着深灰色的床单,眼角有些湿润,“你混蛋。”

 

声音中的颤栗和委屈溢于言表,可握着皮带的施岁与并没能听得出来,只被“混蛋”二字激的更是失去了理智,“来,大声骂,我看你今天能骂到什么地步。”

 

说着就再次高高扬起皮带狠戾甩下,只是听声便知道力度有多大,没了一点布料的遮挡,皮带像蛇一样咬上陈疆易身后的皮|肉,疼的他想要痛呼的声音直接被打进了喉咙。

 

痛苦超过人身体承受能力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

 

陈疆易也不挡,死死的挨着一下重过一下的皮带,身后迅速肿起,就那么大点地方迅速布满了长条状的伤痕,并且很快就在伤痕之上落皮带,交错的落下的伤疼的陈疆易眼前几乎一直是黑的。

 

疼痛逼的陈疆易几乎失去神智,瘦削的指节无力的抓着旁边的被子,每抽下来的一道皮带就忍不住向前冲一下,可没有摩擦力的床上的冲击让他下一秒还是回到了原地,被迫挨着狠戾至极的武器落在自己身上,却无能为力。

 

施岁与看着手下的皮|肉迅速变得肿起,皮带残暴,一直呆在暖气房里的皮肤干燥的很,不过十几下就在交错的地方看到了冒出的血珠。

 

盛怒之下打的毫无章法,重叠的伤痕重复的落在不大的地方,从最初的微红到深红,再到如今发青、发紫,破皮的地方流出殷红的血液刺痛着施岁与的眼眸,伴随着他半夜的酒劲儿突然消散了许多。

 

穿了两口气才停下了暴|虐,哑着嗓子问,“怎么?还要走吗?还腻我吗?”

 

陈疆易好看的眼睛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布满红血丝且肿胀着眼眶,冷汗打湿了耷拉在脑袋上的头发,遍布全身的汗渍和剥皮抽骨的疼痛扰的他几近崩溃,“不是你厌了我吗?打我这一顿又算什么?”

 

施岁与又扬手给了他一下,抽的皮|肉深深陷进去又无法恢复原状,“我何曾厌了你?厌了你我陪了半夜的酒局,一散就回来找你?”

 

“厌了你我无论在外多累就想回来问问你的味道?”

 

“厌了你我都快走不稳路了还硬喊起来了糕点师傅,给你做最喜欢的提拉米苏?”

 

话说的又急又快,说两句就往人身上甩皮带,没了禁锢陈疆易终于在生理的驱动下不断躲避着,余光之下看到餐桌上那只小小的盒子。

 

“你分明……副驾驶座位变了,还和那个男孩子一起去上的班,你当我瞎。”陈疆易疼的说话都在抖,可语气中尽是对自己的嘲讽,和对那只蛋糕的不屑。

 

你人都不是我的了,拿蛋糕回来,糊弄着谁呢啊,我的岁与。

 

施岁与闻言站了起来,一米八的个子在蜷缩的陈疆易面前毫无保留的压迫着,随手扔了皮带,“陈疆易,四年感情,你居然不信我。”

 

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疆易,“裤子穿上,滚出去。”

 

陈疆易踉跄着把裤子套上,扯着伤处疼的揪心,肿胀的tun肉带着宽松的睡裤都痛到无法走出一步,却还是挣扎着拉上裤子,一步一步走出生活了四年的家。

 

十二月的严冬,单薄的睡裤,满身满心的伤痕,陈疆易走不远。

 

施岁与就亦步亦趋的跟在颠簸行走的陈疆易身后,终于在陈疆易腿一软快要摔倒在雪里的一瞬间,迅速上前,避着伤处将人打横抱起。

 

就这样的姿势,将陈疆易再次抱回了恒温26度的家。

 

处理完伤处,放人趴在柔软的床上,再次在脖颈上轻轻吻了一下才呢喃道,“阿疆,别闹了,我只爱你了。”

 

 

 

 

 

施岁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下班回家之后,偌大的公寓已经回到了没有人烟味的样子,托人查了查他的出行记录,才看到了陈疆易已经飞到了几千公里之外。

 

“我还在戈壁滩上,你要我跑回去?”

 

陈疆易轻佻的语气听的他一阵火大,却还是耐着性子劝,“那我想办法去接你?”

 

念着人一身的伤,到底怎么坐过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还坐日均十几个小时的大巴去带团?施岁与心理烦闷,本想着下班回来好好解释,可没料到他搞了这么一出,谁能不担心。

 

“几千公里呢,施总大忙人,就不必————”

 

施岁与刚想拦腰打断陈疆易阴阳怪气的话,就听到电话那边“哐——”几声巨响,随即而来的是几声哭泣的人生。

 

电话里嘈杂的声音布满听筒,“喂?阿疆?你那怎么了?”

 

听筒里再也没有任何一声回音了,整个施氏都记得在停城28楼爆发出来最凄厉的呼唤声,“陈疆易——”

 

后来人们都从电视上看到,陈疆易所在的大巴刚好在狭窄的路段,遇上山体滑坡,全车十九人,死亡十九人,无一人生还。

 

施岁与驱车前往当地的时候,陈疆易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了,长长的睫毛上沾上的灰尘,施岁与一点一点的吻了过去。

 

直到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才抱着陈疆易的骨灰盒回到了停车。

 

陈疆易是孤儿,没人来办葬礼,那就他来办。

 

可是直到最后一刻,施岁与还是舍不得将怀中的骨灰放下:

 

“阿疆,你误会了,你看到的男孩子是盛鼎集团老总非要塞给我的,我除了他头发,哪都没碰过。”

 

“和他们合作成功的话,公司会给我很长时间假,我就能带你去看日出日落了,我才答应那个男孩子在我身边的,我真的没碰过他,真的……..”

 

施岁与在路灯下终于隐隐带了些哭腔,“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最爱你了啊……”

 

“本来年前能结束项目,想着带你去暖和的地方看花。”

 

“可是阿疆,你怎么还不回来。”

 

“除夕了。”

 

施岁与的眼睛氤氲,看了看模糊的大街,想着要除夕了,大家怕是都在家里团圆吧,漠然抱着怀里的盒子走上路中央,仰起头。

 

阿疆,今年除夕,下雪了呀。

 

你从来都很怕冷,今年我终于有能力带你去暖和的地方了,听说南方四季如春,你不用天天裹着厚棉袄过冬了……

 

你从来都很怕疼,我怎么能最终把你打成那个样子,你回来好不好,我让你打回来……

 

你从跟着我起就那么爱吃甜食,这次的提拉米苏我还给你在冰箱放着呢,你回来就能吃,你要不愿意我给你买新鲜的……

 

你要相信我啊,从始至终,我都最爱最爱你了啊……

 

阿疆。

 

一阵刺眼的远光灯突然照射了过来,仰头陷入痛苦的施岁与在下一秒,躺在了血泊之中。

 

以为除夕之夜大街上不会有人,司机开的飞快急着回家,当看到有人站在道路中间时再猛踩刹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滴滴滴滴——”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停城。

 

施岁与躺在救护车上,脸上的血迹还没有处理,混身都疼的要命,但还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盒子喃喃,“阿疆、阿疆——”

 

不知过了多久,施岁与身上的疼痛似乎慢慢的在消散着,夺命一样痛苦的消失,似乎给他留够了足够的思考空间,只是似乎隐隐约约的听着,身边的医护人员在焦急的喊着:

 

“病人失血过多已经引起休克,瞳孔光反应不明显……”

 

生命体征的确在消失,可施岁与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却越来越明显。

 

眼前那个奔跑的男孩子,是陈疆易吗?

 

 

 

 

 

施岁与一点一点看着走马灯,可是疑惑这,奔跑着的两个人,的确是陈疆易和自己,可是这样的场景,他们的一生经历过吗?

 

陈疆易的头发剪的很短,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里拿着一个小瓶的汽水,偷偷摸摸的晃悠到施岁与座位后方,把自己喝了一口的汽水递到面前:

 

“岁与哥,喝口,可凉快了。”

 

说完咧着嘴对着施岁与笑,白色的牙齿尽数暴漏在空气中,歪着脑袋的样子让施岁与抿着唇笑了笑,心里暗骂了句傻小子。

 

陈疆易刚想再次偷偷摸摸离开座位,就被施岁与一把拽住衣领子,揪回自己座位,陈疆易红着脸推他,“干嘛!这么多人呢都看着,你你你你你别乱动啊……”

 

“我能怎么乱动,”施岁与从课桌里摸出来一个夹着厚厚蔬菜的夹馍塞进陈疆易校服口袋里,“天气一热你就给我大早上喝凉的,吃早餐去!”

 

说着就瞅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在陈疆易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陈疆易连忙捂着身后,脸烫的快要可以煎鸡蛋了,把他的手往回推,“我知道了!我会吃的!”

 

话音还没落,一溜烟儿就小跑回了自己班,路过窗台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施岁与。

 

施岁与也满脸盈盈笑意的喝掉了半瓶冰汽水,留恋的舔了舔瓶口的味道,记得没错陈疆易下节课应当是体育,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收拾了下,和同桌打了声招呼就往操场走去。

 

夏天的体育课就算不怎么动弹,也会热的满身汗。

 

施岁与就卡着时间点,带着小风扇和小雪糕坐在旁边等,环抱着手臂在看台上躲太阳。

 

陈疆易刚下课就飞奔过来,眼睛里带着星星,亮亮的看着他,“哥!你怎么来了?这么热的天!”

 

“我不来?我不来热死你个小鳖孙哦。”施岁与笑着拆了雪糕的包装,恶作剧一样的把整根雪糕,满口塞进了陈疆易嘴里,“小风扇自己拿着!小心中暑!”

 

陈疆易被凉的牙齿都麻了,咬了一口就拿了出来,一手举着雪糕,一手拿着小风扇,好像这个夏天都没那么热了,“你出来一节课没关系的啊?”

 

施岁与笑着敲他脑袋,“我成绩好啊,只要人在学校,老师不太管的。”

 

“哦——”陈疆易瘪了瘪嘴低头又抿了一口雪糕,“这个雪糕真好吃啊,尤其在体育课刚下——”

 

还没等陈疆易反应上来,施岁与就拉过他的手,就着他刚才抿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大口,含进嘴里,好像极其享受一样的回味了好久,“好吃?嗯——确实挺好吃的……”

 

这一举动又闹陈疆易了一个大红脸,看了看雪糕,看了看施岁与,又看了看雪糕,又看了看施岁与,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你怎么这个样子,这在操场!”

 

趁着吃雪糕的功夫,学生和老师都离开了晒得要命的操场。

 

施岁与看了看身边没人了,转头握住陈疆易的后脖颈,拉到自己面前来,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口,“嗯,的确味道不错的。”

 

陈疆易瞬间像个小媳妇一样,红着脸跑开了,后面传来施岁与一点也不收敛的笑声。

 

 

 

 

 

救护车上的仪表还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施岁与的意识好像已经不复存在,但是眼前一幕一幕走马灯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着:

 

陈疆易依旧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被一群纹着花臂的青年堵在停城的街巷,放学不过一个半小时,街道上所有的人都变得寥寥无几,更别提这样一个乞丐都不来的小角落。

 

“哎呦,这陈疆易全市三中都知道是个ga、\y,让我们哥几个也试试?”

 

说着几个人就欺身而上,两个人率先上来按住了陈疆易的胳膊和脑袋,其中一个留着黄色头发的青年手掌很大,长满茧子的手上窝着一把剪刀。

 

先剪去了陈疆易的上衣,瘦削的身体瞬间暴漏在夜色之下,深秋的空气都是凉的,陈疆易瑟缩着抽搐了下身子,声音颤抖着求,“你们别碰我,求求你们……”

 

为首的青年也并不打算放过他,嗤笑道,“怎么?就给那个好学生Shang?我们哥几个看不上的吗?”

 

把上衣剥gan净后,手指挪到了陈疆易裤」子的纽扣上,摩挲了一阵子后慢慢解开,“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孩?怎么天天像个女孩一样在那个好学生身边?”

 

越来越多的身体部位暴露在空气中,冷风的刺激下陈疆易已经哭哑了嗓子,他知道,自己完了。

 

看着他一脸受辱的样子,讥笑的触碰着他,“施岁与那个小杂zhong,仗着学习好什么事儿都敢掺合了,既然好学生抓不住,那就你替他代劳吧。”

 

说着手指就要深入到更加里面的地方,陈疆易刚绝望到极致,闭上眼睛忍受摧残的时候,熟悉的声音终于在面前响起:

 

“我去你nnd,敢碰劳资的人?”

 

那是陈疆易第一次见到爆粗口,完全抛去温文尔雅样子的施岁与,扛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锄头,就砸在了为首青年的背上。

 

青年痛到眼前发黑,刚缓过神就喊着身边的同伴,“上。”

 

一群人的矛头瞬间指向同样穿着蓝白校服的男孩子,陈疆易被吓傻在原地,只是无措的想把剪开的衣服又遮挡上,裤子赶快拉回来。

 

电光火石间,也没有看清到底是哪一个青年,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锄头,对着同伴喊了一声,“让开!”

 

一锄头就砸在了施岁与头上。

 

虽然是社会混混,到底是没见过血的,看到满头、遍布五官的血迹时一下子慌了神,四散而逃。

 

陈疆易呆楞了好几秒,才发疯一般的冲上去,“哥,岁与哥——施岁与!你……”

 

说话都带着语无伦次:“施岁与,你别睡,我、我马上找人来救你啊……”

 

“你千万别睡,你——”

 

两个高中生没有手机,等到陈疆易衣衫凌乱的跑遍大街小巷,终于借到电话叫了急救车,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那天,那条街,许许多多的邻居都知道,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挨家挨户在乞求着。

 

可是最终施岁与还是没能救过来。

 

暴力创伤下的钝器所伤,要害,耽误时间久,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躺在救护车上的施岁与好像和那年的施岁与重合起来,他们是一个人吗?好像是一个人。

 

“滴滴滴——”的仪表声还在响着。

 

让施岁与无法区分,到底是在除夕的夜晚,还是在停城的小巷。

 

走马灯也没有停止,他看到了陈疆易在警方的帮助下,指认了几个凶手,他们都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后来的几年里,陈疆易顺利考上了大学,做了一个白领。

 

可是他这一生,都没有结婚。

 

直到陈疆易变成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怀里抱着施岁与十七岁时的一张黑白色的照片,离开了人世间。

 

施岁与咧着嘴笑了笑,原来这是他们的上辈子啊。

 

原来上辈子,和这辈子,

 

施岁与和陈疆易,都在一起了。

 

真好啊。

 

随着救护车里仪表盘上终于变成了一条直线,施岁与在除夕的那天晚上,和那晚的月色说了再见。

 

 

 

 

 

“叮——”面包机发出声响,两片烤面包被弹了出来,旁边的男人伸手将它们取了下来,抹了层果酱,就着一碗燕麦就解决了一日的早餐。

 

刚收拾好跟着司机坐上车的后座,手机就适时的响了起来。

 

“施总,今天有华城c号地的竞标需要您参与,晚上薛总举办了一个小规模的晚宴,可去可不去,到时候看您的安排。”

 

秘书卡好时间打电话过来,给施岁与汇报着一日行程,“哦对,还有一个小事,接替我工作的秘书今天会到岗,我会尽快和他对接好手头的所有工作,您今天记得认个人,之后就是他服务您啦。”

 

施岁与抿着唇笑了笑,“你离职去生孩子,怎么这么开心?离开我就这么愉悦吗?”

 

秘书在电话那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赶忙保住自己最后的饭碗,“怎么会!施总我最爱您了,您一点也不难伺候,我这不是怀着对新生命的向往嘛。”

 

施岁与也不难为这个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奋斗到29岁的女人,挂了电话就看着车上准备好的文件。

 

半小时之后司机带着施岁与顺利抵达公司,伴随着一声声“施总好”进入总裁专用电梯,直上31楼。

 

秘书跟着施岁与进了办公室,端着早已准备好的黑咖啡放在办公桌上。

 

直到施岁与坐下,才注意到秘书身后跟着一个青年人,不等秘书介绍,青年自己蹦了出来,咧着嘴、露着牙就对着施岁与笑:

 

“施总早上好,我叫陈疆易,是您新的总裁秘书。”

 

秘书赶忙打了一些陈疆易的头,小心翼翼的解释,“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新来的小伙子,皮了点,做事儿没问题的啊……”

 

施岁与保持着健康的生活作息,可就在这一瞬间,脸上的青筋暴起,迅速红了眼眶,呆呆的坐在软皮椅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秘书只当是他对这孩子不满意,“施总,要不我重新找一个?……”

 

施岁与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不同于平常的冷冽与沉静,更多的带上了颤抖和委屈,“你出去吧,我有话要和他说。”

 

秘书不知所以然的退了出去,只盼着这孩子别第一天上班就被总裁扔了出来。

 

陈疆易就那么笑着站在他的办公桌对面,一点生分的感觉都没有,再次将嘴角快要咧到耳边,一步一跳的挪到施岁与旁边,贴着他耳朵问:“施总,还记得我吗?”

 

施岁与僵硬的转过脖子,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在这一刻,他很清楚,记得前两世记忆的,绝不是自己一个人。

 

陈疆易看着无法反映的施岁与,背着手弯腰,低头,闭着眼睛,把自己的嘴唇轻轻印在施岁与唇上,蜻蜓点水,却又饱含爱意。

 

“你?你全都记得?——”施岁与眼神迅速上下扫动在陈疆易全身,确保面前的,确实是自己日思夜想了两世的爱人。

 

“我当然记得,我一直都记得,只是第二次遇见,施总把我忘了,还对我很不好。”

 

施岁与终于完完全全的清醒了过来,在他耳边嘟囔了一句,“小兔崽子还挺记仇。”

 

随后扣着陈疆易脑袋深深的吻了下去,直到陈疆易完全无法呼吸才放过了他。

 

施岁与抄起手机就打电话,“今天所有活动我都不去。”

 

“竞标?不去,让副总去。”

 

“晚宴?不重要,你代我去捎个意思就行了。”

 

陈疆易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把自己的事儿一件儿一件儿全推了。

 

“你怎么全推了啊?你全推了今天做什么啊?”

 

施岁与恶狠狠揪着他的手腕,“带你去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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